一部手机一只猫——这或许是今年城市单身青年过年的真实写照。
2021年春节,他们将独自留在北上广深等城市,没有催婚、催生,没有亲戚见面,他们将度过“最自由”也“最孤单”的春节。
不少年轻人积极响应留在工作城市过年的号召,也因此不用再回乡缴纳"春节税"(高昂的时间成本,交通成本,人情成本的三者叠加)。
独自过节对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?
作为互联网的原住民,手机显而易见地将成为他们链接世界的入口。年轻人有了新的过年方式:快递小哥、外卖骑手将成为他们见得最多的人;购买半成品年夜饭、速冻水饺、猫窝对联、自嗨锅;用淘宝式拜年尽孝……
这是一群当代年轻人的春节实录,也或许是新式春节的开始。
以下是关于他们的真实故事:
解脱还没到过年,父亲已经连打三次电话给周振然,就为了问他回家的车票到底买了没。周振然犹豫了小半个月,最终还是决定在第三通电话时承认自己根本就没打算今年回去。
疫情成为一个“好借口”——除了上海以外,其他几个城市也相继出了政策,提倡大家留在工作的城市过年。不仅周振然,大部分的年轻人2021年都很可能独自一人过春节。
挂了电话,周振然给父亲转了10000元钱,但很快就被父亲拒收了。他有点难受,尽管他也有点想家,但事实是他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。以往周振然总要找各种理由应付爸妈:加班、出差、要找房子等等,好在今年终于有了一个“冠冕堂皇”的理由。
对周振然来说,位于安徽铜陵的老家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。
他离家8年,独自在上海工作、生活,习惯了上海街角便利店关东煮的味道,也习惯了深夜新天地酒吧的喧嚣。他还记得上次从虹桥火车站回老家,一下回村的巴士,看着那些衰败的瓦房、泥泞的土路,听到七大姑八大姨在耳边用熟悉的方言唠叨家常,这让周振然有种奇幻的穿梭感。
这种穿梭感并不美妙,尤其是他听得出来这些邻里之间的家常多半围绕着他的收入、恋爱、工作情况,周振然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冒犯。
沈月也很熟悉这种冒犯感。过年是她无法逃离的梦魇,一场无意义却又必须面对的“人口普查”。
2020年春节,她刚满28岁,一到家就被爸妈带着串门,经历了各种亲戚的盘问。出生和成家都在湖北县城的他们,无法理解一个女孩为何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,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和在国企工作的前男友分手。
沈月特别讨厌被长辈介绍相亲,也许是不想看到被用种种条件筛选、明码标价的自己。今年提倡就地过年,沈月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发几个红包、几条表情包拉倒,大家都开心。
她知道这些亲戚大多没有恶意,只不过是久未想见的尴尬导致他们急于从她的生活上找话题。有一次,沈月搪塞他们,就说“有男朋友了”,没想到这句话引来了更多的追问:
“什么时候带回来?”
“到哪一步了?对方干什么的?他爸妈干什么的?”
“一年能赚多少钱?有车有房吗?房子在什么地方?”
……
最为可怕的是,每次回家他们就和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般重复相同的问题,仿佛她和他们的生活节奏不同,就是一种罪过。
以至于,后来沈月见到亲戚家里还在读书的小朋友,脱口而出问了一句,“考怎么样,想考哪”时。她忽然意识到,这种无意义的循环必须停止了。
憧憬2020年春节,周振然学会了做饭。
当时疫情正处于最焦灼的时期,全国春节假期延长,餐馆不开门,周振然也不敢叫外卖,却意外发现自己还挺有做饭的天赋。
他囤了8箱4.5L的纯净水、5袋意面、10kg大米还有些肉蛋水果,在家一边回忆妈妈做的红烧肉的味道,一边放调料,想还原一点点家的感觉。
那几天周振然放下了工作,放下了脚步,只呆在出租屋中这方寸之地。看不到高楼大厦,看不到街边高大的梧桐,他每天做最多的事情就是研究菜谱、做饭、拍照片发朋友圈,和父母视频,用家乡话聊家常,倒也觉得这个年过得比以往都轻松了许多。
一想到今年还可以照常过一个“属于自己的年”,哪怕年前还需要加几天班,周振然都觉得干劲不少。
余欢则懒得研究复杂的菜式,在得知要不回老家、原地过年后,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速冻水饺、螺蛳粉和芝士。
白手创业致富